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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0-7-1 18:39: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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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官方网站 最专业的传奇私服发布站本站文章全部来源于网络,转载请注明出处谢谢合作。 正文 第五回 讯案由公堂饮恨 录实供外界指疵 正在书房中,话说乌公自验尸回宅之后。阅看分牍,忽有瑞二进来,回说协尉福寿要见大人。乌公说了声请,瑞二答应出去。功夫不大,见协尉福寿,带着宋兵钰福等四人,自外走来。乌公迎入屋中让说请坐,福寿唯唯而应,不敢就坐。乌公道:来到家,倒不必拘泥,比不得公所里,官事面子。福寿满脸堆笑,连说不敢。又笑着回道:钰福他已经回来了钰福等不待说完,忙的报名请安。乌公点了点头,钰福等规规矩矩,垂手侍立。福寿又回道:阿氏这一案,各有所闻。现在街谈巷议,其说不一。今天白话报上,也都登出来了据钰福等报称,说阿氏在家内,就不甚规矩。父亲阿洪阿,已经去世。只有她母亲德氏,带着她一兄一弟,家度日。哥哥叫常禄,现在外城巡普总厅充当巡警。阿氏有个外号儿,叫作小洋人。自此案发生之后,娘家的左邻右舍,都说是阿氏。连升调查,又听说文光家里,范氏很不务正。传闻这个范氏,曾于未嫁之先,作过丑业。既是品行不正,对于春英之死,也不无嫌疑,而且那把菜刀,更是可疑之点。这是四人所调查的大概情形。连升亦回道:据兵丁想着,此案的原因,就便是阿氏所为,也必不是一个人。乌公点头道:这些事我倒明白。方才我告诉档房了明天就解送提署。几个人,还是确切侦察,随时报告。福寿忙应道:钰福、连升等亦答了几个是字,告假退出。 瑞二手拿着一封信,不一时。匆勿的一直跑至书房,见了乌公回道:闻大老爷遣人送了一封信来,请老爷赏个回信。乌公忙的接过,拆信一看,正是闻秋水调查此案的详情。大略与探兵钰福述的相同,因即写了回信,请秋水于明日晚间过舍一谈。将信忖与瑞二,交付送信的带回,不在话下。乌公见了此信,深为诧异。暗想这谋害亲夫的案子,俱是因为奸夫,才有害夫的思想。莫非这阿氏,杀害春英的时候,也有个奸夫动凶吗?想到此外,不由的犹疑莫决。胡乱着吃过晚饭,传唤套车。先到提督那中堂宅里,回了些别项官事。又将日报上所登阿氏之事,及委派官兵等,如何调查的情形,细述一遍。当奉提督口谕,令将阿氏等作速解署,严行审讯等语,乌公奉此口谕,告辞而出,副翼慰鹤公家里,先把秋水来信和堂宪交谕,述说一回。鹤公道:此事我看着很奇。阿氏她年纪不大,人又安祥,如何能谋害亲夫呢?这真是人心隔肚皮,令人难测了乌公道:天下事最难悬揣,若按着秋水来函,跟钰福的报告,那么此案的原凶,确是呵氏所为,决无疑义了但是心里,还有些不大明白的地方,所以来同你研究。第一是阿氏寻死,既然杀了男人,自己要寻死,为何不就着刀自刎,反又跑到厨房里投水缸去呢?这是头一宗可怪的地方。再说阿氏身上,也有击伤。若说是阿氏害的那阿氏击伤,又是谁动的手呢?这些事情,都应当研究。鹤公摇手道:儒谨,恪谨,过于谨慎了天下的事无奇不有,中国的妇女,向来就没有教育。既无教育,无论什么事,都许行事出来。方才我上街打听,闻说这个阿氏,实在不可靠。据我想着,此事先不必细追,等着送过案去,再去细为采访。如果是好夫所害,有缉捕之责,严拿奸夫就是此时又何必犹疑呢?乌公道:此时的办法,同是应该如此。但我眼光见到也须要侦察详确,方为合理。鹤公道:那是自然。调查真相,应尽的天职。别说恪谨你还是个头座儿,就是地面甲喇达,也是应该的今真像既已探出,万不要妄生疑惑,自相矛盾了 就是那把凶器,乌公陪笑道:此事也并非矛盾。可疑之点。以一个十九岁的少妇,杀了亲夫之后,能将杀人凶器,藏在东房。而反又跑厨房,去投水缸。谅她有天大胆量,想杀人之后,也行不出来。鹤公道:那可别说。既有杀人的胆量,就许有移祸于人的心肠,焉知她害人之时,不是奸夫的主动呢?乌公道:这话也很有理,前天我跟市隐也曾这样说过,然据文光所供二十六那天,妻子托氏,带着阿氏等去行人情,当晚阿氏回来,同着文光一齐回来的不但文光的供词是如此说,连瑞氏、二正,并范氏、阿氏,也都是这样说。不过他夫妇打架一节,范氏一人说的旁人却没有说过。据此看来,婆婆媳妇,必然是不和睦的鹤公道:呀,亦是这样说呀。设若她婆媳和睦,那阿氏杀人之后,还不想移祸于人吗?乌公道:这样说法,想的那层理,就不是这样说了说着,又呼唤瑞二套车。鹤公道:何用这么忙。此时也不过十点钟。乌公道:不坐了咱们明日晚间,家里见面,光景闻秋水亦必到鹤公答应道:因为天色已晚,不便强留,遂送至门外而回。 协尉福寿,次日上午。因奉了乌公交谕,带了公文,押着阿氏一干人犯,解送帽儿胡同步军统领衙门。沿途看热闹的人。男男女女,成千累万。皆因谋害亲夫的案子,要看看杀人的淫妇,生的何等面貌。但见头一辆车上,有两个官兵把守,阿氏坐在车内,乱发蓬松,低头垂泪,那一副惨淡的形容,真令人望之酸鼻。提督衙门,官兵等带着一干人犯,进了西角门。协尉福寿同甲喇达德勒额,先到大堂上,投递公文,又到挂号房挂了号,然后挂房的司员外郎,先把阿氏等传唤过去,问了问大概口供,与左翼送案的呈词,否相合。据瑞氏、文光并托氏、范氏所供,皆与原呈无异。阿氏、德氏母女,都眼泪婆娑的无话可回气堂上问了数遍,阿氏方才答言:说是害的给抵命就是德氏是模模糊糊,不知那行凶之犯,究竟是谁。因为自己女儿,既已承认抵偿,遂回道:女儿作的事,一概不知道。那天晚上。亲家老爷遣人找我说有要紧的事,又说我女儿病得很厉害,叫我赶紧瞧去。赶紧就去了姑奶奶家里一瞧,才知道我姑爷是被人杀了究竟是谁给杀的并不知道。若说我女儿杀的想着不能连我女儿头上,还有打伤呢。挡房司员听了阿氏德氏所供,皆与送案的原呈,大致无异,遂令文光等取保听传。先将阿氏母女,收在监口,听候审讯。当时协尉福寿,并甲喇达德勒额等,把差事交代清楚,各自回翼。因翼尉乌公对于阿氏一案,极为注意,遂忙去回报,述说提督衙门里收案情形,乌公点头道:这件事情,还要注意。虽然把案子送了究竟春阿氏是否真凶,此时也不能料定。叫钰福他悉心采访。又向德勒额道:下去也多多注意。倘于三五日内,能够得其真像,当予重赏。福寿等连声称是乌公道;见连升的报告,很有见识。多多的嘱咐他再把那范氏娘家,也细细的调查一回,好早期破案。 瑞二忽忽的进来回道:闻老爷来了乌公说了声请。只见竹帘启处,话未说完。闻秋水走了进来。二人忙的见礼,福寿等随即退出,见了钰福等,把乌公口谕分付一回,不在话下。此时乌公与秋水坐定,笑说道:天这般热,实在分神的很。秋水亦笑道:都是公益事,真叫我没有法子,只盼学堂里放了暑假,也就消停了又问道:昨天我来的信,见了没有?乌公道:见了多承你费心,今天把阿氏的案子,已经解上去了随把送案的情形,与派委探兵等,调查的报告,细述一遍。秋水道:阿氏为人,调查得很的确。方才与市隐吃饭时,抬了半天杠。据他说阿氏很冤。说连街谈巷议,都说范氏可疑。闹得我此时心里也犯起犹疑来了谁恐所访的各节,不甚的确。回去再打听打听,如有消息,必然赶紧来。乌公称谢道:就多分心罢。有了消息,就给我信。想这件事情,也很可怪。这里调查的也是一个人一样儿话。究竟谁的确,也不敢说定。连日报纸上又这么一登载,越发的吵嚷动了此事若敷衍官事,舆论上必要攻击。既有妥靠人,再替我详细调查一回。若阿氏真有奸夫,万不可令其漏网。若果是范氏所害,也别教阿氏受冤。这件事我就托付你 一面让茶。秋水因有别事,一面说着。便欲告辞。乌公极力挽留,说少时鹤松亭还来,先不必忙。秋水又坐下道:不是忙。因为阿氏一案,闹得我很犹疑。市隐那么说,报纸上也那么说。所听来的话,未免太荒诞了乌公道:这也不然。人世间事,无奇不有,若说是阿氏太冤,那么杀人之犯,又该是谁呢?所以生疑,所以纳闷的地方,就因为那把菜刀,又加着范氏过于妖媚,若指实是范氏所为,又无确实证据。那天阿氏的供词,又前前后后支支离离,乍一听去,仿佛是冤。然杀人的凶手,能够自投实供的又有多少呢?从昨日接你信,想了好半日,正堂那里,昨日有谕,叫我先送衙门。同鹤松亭商议许久,就按着文光所报,给送过去的要有所见闻,或将其奸夫访获,那时再解送提署,也还不晚。常言说:事缓则圆。此时倒不必急了说着,壁上的电话铃,零零乱响。乌公摘下耳机,听了听,原来是正堂宅里打来电话,请乌公赶紧到宅,有要紧的公事商议。乌公放了耳机,传唤备马,一面又穿靴戴帽忙着要走。秋水道:松亭来与不来,也不等了说罢,起身便走。乌公道:提宪找我大概也因为此事。阁下要得了信息,可赶紧给我信。 一面走出。乌公因正堂电请,二人一面说话。必有要紧的公事,遂别了秋水,上马扬鞭,飞也相似跑至提督宅内。门上同了进去,见了正堂那提督,忙的请安。那公亦忙还礼。这位那提督,因为乌恪谨为官公正,于地方情形,很为熟悉,一切公事,深资臂助。因此待遇乌公,极其优厚。此番因阿氏一案,报纸上啧有烦言,遂请乌公过来,讨论侦察的方法。笑嘻嘻的道:阿氏一案你调查的怎么样了一面说着,一面让坐。乌公谦逊半日,方才斜身坐了仆人等献上茶来。乌公把委派侦探,及托嘱市隐,秋水二人,如何调查的话,回了一遍。那公点头赞道:很好,很好。这件事也非此不可。现在报纸上这么攻击,若不把案情访明,彻底究治,实不足折服人心,洽罕舆论。方才与左司春绍之业行通了电去,以后凡阿氏诸人的供词,一概要登报宣布。阁下得了空闲,务要详细考查。第一是两宫阅报,若见了这类新闻,一定要问。又差务太多,顾不及此,务要多注意才好。乌公连连答应,随又回道:此案可疑之点甚多。翼尉与鹤春普泰等,也曾讨论好几次了若说是阿氏害夫,看她那容貌举动,跟她所供的供辞,实没有作恶的神色。二婆婆范氏,倒非常妖冶,举止言语,显着很轻桃,而且那把凶器,又是由范氏屋里搜出来的所以据翼尉想着,范氏也是嫌疑犯,不能不婉转调查,归案究治。那公道:极,极。兄弟对于此事,亦是这样想。但世俗人心,变幻不测。若使原凶漏网,反将无辜的人拘获起来,心里也是不安。外间名誉也不甚好听。现在咱们衙门里,正在剔除宿弊,极力整顿的时候,对于这宗案子,更应当格外小心才是乌公连连称是因见天气已晚,遂起身告辞道:中堂所嘱,翼尉谨谨尊命。使将真象访明,即来续禀。天色已晚,翼尉也要告辞了那公姑起道:何必这么忙。说着一面相送,又把阿氏案子,叮嘱一番。乌公一面应声道是一面说请中堂留步,那公送至二门,早有仆人喊说送客,一见乌公出来,一个个垂手侍立。有手持纱罩灯笼在前引导的有手提纱灯,两旁伺候的送至大门以外,早有左翼正翼的队兵,手提铁丝灯笼,排班站立。一见乌公走出,慌忙呼喝道:乌大人下来了 拉过马来,仆役瑞二。乌公上马,自有那各官厅弁兵等喝道,威风凛凛,不一会来到宅内。有门上仆人迎面回道:方才闻老爷来一封信。说着,把信呈上。乌公接过信来,暗喜道:秋水为人,可真个实心任事,又爽快,又实诚。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调查出来了一面想着,来至书房。先把官服脱去,换了便服。门上人又来回道:方才鹏大人,普大人也都来了说明天晚上,还一同过来。乌公一面点头,说声知道了一面把来信拿来,见来信的封面上字迹很怪,写的端正小楷,写得是送至六条胡同,呈饮加二品衔赏戴花翎左翼翼尉乌大人钩阅。下边写也是闻庄谨禀。又有小小图记,篆文是秋水文章”四字。乌公尚未拆信,使心里纳闷道:可怪得很,莫非得罪他不成?不然这信皮上面,怎的这般写法?随手拆了信皮儿,展开一看,上面写道是 当即遵办。调查该氏,恪翁大人钧鉴:所命事。实非女真花,只嫁一东风者。大人以皮相,竟欲置无罪而脱有罪。如此糊涂狱,弟实不敢再效牛马劳也。请辞即肃 钧安闻庄顿首 诧异的不得。暗想道:秋水为人,乌公看罢。怎么这般古怪?为这阿氏一案,并没得罪过他何致于如此负气呢?莫非因为我猜疑范氏,恐怕阿氏冤屈,倒多疑了不成?正自思想之际,忽听壁上电铃哗零零的乱响。乌公取了耳机,问是哪里?原来苏市隐又为阿氏一案,通了电话来,说方才闻秋水所说的意思,据兄弟调查,相差千里。阿氏为人,又端庄,又沉静,决不似杀夫的妇人。那日范氏所供,既然极口攻击阿氏,其中必有可疑。阿氏口供,虽说是情愿抵偿,后来口供,又与前相反。说是出门回头,丈夫春英已经睡了阿氏拆头之后,去到厨房洗脸,忽然背后来了一人,打了一杠子,登时昏倒,不省人事了及至她转醒过来,才知她丈夫被人杀了又见她母亲也来了官人也到据此一说,阿氏是被屈含冤,口难分诉,所以才抱屈承认,情愿抵偿。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乌公急嚷道:市隐,市隐,先不用说了告诉你一件奇事。随将闻秋水如何来信,信上如何口气,封皮上如何写法,一一说了又问道:说闻秋水这是怎么件事?得罪了还是恼了呢?市隐在那边道:念书的人都有个乖胶脾气,怎么回事?也摸不清。明天我访他一趟,问问是怎么件事,道好不好?乌公亦笑道:好极,好极。见了替我认罪,明天早间,请你这里来。若能把秋水约来,那是最妙。市隐连声答应。乌公放下耳机,仍在椅子上,对灯纳闷。想着秋水的事情,非常可怪,猜不清他这封信,什么心理?又细想问秋水临行景象,并没有疏忽失礼的地方,怎么一旦间这样决裂,即便是阿氏冤屈,亦不至于如此啊。越想越闷,直坐到东方发晓,这才睡下。躺在床上,仍是翻来覆去,睡卧不宁。想着阿氏根底,不知是当真怎样?市隐电话,那样说法,秋水调查,又是那情形。钰福、连升仁是各有所见,其说不一。这件事情,真要闷死人了 至次日清晨起来,当晚闷了一夜。先令人到公所里,把任福、连升叫来,当面嘱咐一番,叫他实力调查。如果调查的确,必有重赏。倘有调查不明,搪塞公事者,定予惩罚,决不宽贷。连升等应命而出。因听乌公口谕,有不确则罚字样,那钰福的心理,首先就打了鼓,一手理着辫发,笑嘻嘻道:二哥,这事可有些难办。前天我那个报告,说的极实在跟你大家伙的可全部不同。将来要出了路子,准得是倒运。连升冷笑道:本来你胡闹吗!十个人当差,偏你要独出己见么?俗语说;一不扭众,百不随一,谁叫你胡说白道,出这宗甑儿糕呢。说的钰福心里,也犹疑不定。随向各戚友家里,及各茶社酒肆里,细细的询听一回不提。此时文光,自取保出来之后,先将春英的尸首,装殓起来。亲戚朋友,皆来探望,并吊祭春英的亡魂。因为文光家里,范氏很是轻佻,故此也不多言多语,只向文光、托氏问问死时的情形,并左翼问的口供。文光、托氏因为痛子心切,也哭个不已。瑞氏亦悲痛孙儿,叹惜孙媳,不该行此拙事,自陷法网。范氏则摇头撇嘴,埋怨文光,托氏眼力不佳,不该娶这儿媳。春霖、大正等,虽是幼弱孩重,因哭兄悼嫂,亦流泪不止。这一日提署来人,传文光、托氏于次日正午,堂听审。文光与托氏商量道:堂上口供,可非同小可。这颠三倒四,嘴不跟腿的不要胡说乱点头。前后口供无论闹到哪里,务须要前后一律,万不可自己矛盾,把口供说错了范氏道:没什么可惜的事到而今,叫她抵偿就完啦。若堂上问长问知,就说谋害亲夫,该当何罪,送过刑部去,也就完了那时候,可要咬定牙关,往她身上推。不要到那时候,又疼上外甥女儿了托氏听了此话,咳声叹气的泪流不止。又纳闷顿足道:怎么这孩子,行出了这事呢?说罢。又大哭起来。范氏道:事到如今,还哭的什么。这是家的德行,家该遭难。相的儿媳妇,这一传扬出去,瞧有多么好听啊!托氏一面擦泪,无方可答。夫妇把供词说定。 范氏忙着梳洗,次日清早。某亲戚家里,托了一个人情,先把提署的下面疏通好了免得文光进去,有扣押的事情。天交正午,文光同了托氏,去到提署回话。直待到日落西山。并未得问。原来堂上问官,已将阿氏口供,问了一次。此日又提出阿氏到堂审讯,阿氏出了监口,带着大铁锁,手待脚镣,凄凄惨惨的跪倒堂前。堂上皂役,喊哦的喊起堂威,吓得春阿氏头不敢抬,俯而垂泪。堂上问官看了看公文,抬头问道:阿氏你因为什么情由把你丈夫杀死?要详细说说。阿氏低头哭道:丈夫怎么死的一概不知。问官冷笑道:这么问你单说呀。因喝站堂的道:掌嘴”一语未了皂役走上道:实话实说罢,省得老爷生气。因又向问官乞道:老爷宽恩,先恕她这一次,叫她说实话就是问官的问道:若说出实话,可以设法救你若一味的撒谎,那可是诚心找打。阿氏跪在地下,泪流如洗,先听了掌嘴二字,早吓得魂不附体了今听堂上问官,又来追问。遂凄凄楚楚的回道:丈夫的死,实在不知道。问官点头道:丈夫死,知道不知道,先不问你过门之后,公公,婆婆,合你太婆婆,二婆婆,疼你不疼?阿氏迟了半日,滴下眼泪道:也疼我也不疼我问官摇首道:这话有些不对。疼你就是疼你不疼你就是不疼你这模棱两可的话,不能算话。究竟疼你呀?还是不疼你呢?阿氏听了哽咽回道:疼我问官道:这又不对,才说是又疼又不疼,怎么这一订问,又说疼呢?阿氏不等说完,呜呜的哭个不住。 容阿氏缓过气来,问官迟了半天。又问了两三遍,阿氏才回道:初过门时,家里都疼。后来我丈夫、婆婆,都时常打骂。问官听到此处,又追问道:丈夫、婆婆,打你骂你恨他不恨呢?阿氏道:婆婆好碎烦。虽然挨打受气,也从未计较过。问官道:丈夫打你骂你难道也不有气吗?阿氏一面洒泪,一面回道:命该如此,恨他作什么。说罢,又呜呜的哭了问官道:既是不恨他怎么会死了呢?阿氏哭着道:丈夫死,不知道。如今我只求一死,大人就不便究问了问官听至此处,看了阿氏脸上,并无畏罪的神色,低头跪在堂上,只是乱哭。因此倒纳闷的不得。遂问道:照你这么说法,丈夫、又是谁害的呢?阿氏道:大人也不便究了若说我害的抵偿就是问官道:这话说的不对。公公原告,说是害的若不是害的也尽管说。阿氏擦了眼泪,凄凄惨惨的道:公公,即与我父亲一样。父亲叫我死,也就无法了问官道:作了欺天犯法的事,自作孽,不可活。公公如何能害你呢?想三更半夜,夫妇的住室,并无旁人,那么你丈夫是谁杀的呢?不但你公公说是想无论是谁也要疑你姑无论是不是究竟是谁给杀的把他实说出来,本司与你做主,保你没事,给你那丈夫报仇,想好哇不好?站堂皂役等,也接声劝道:不用尽着哭,老爷有这样恩典,还不据实的说,谁害的谁给抵偿,与你母女,毫无关系。为什么吞吞吐吐,落一个谋害亲夫呢? 才回道:那天早起,阿氏迟了半晌。大舅家里接三,跟我婆婆、小姑子去行人情,晚间我公公也去了送三之后,把我接回家去。那时我丈夫已经睡了折头之后,去到厨房洗脸,将一转身,背后来了一人,打了一杠子,当时昏倒在地,就不省人事了及至醒来,就听见有人说,丈夫被人杀了又见我母亲也来了好些个巡捕官人,也都来了不容分说,将我母女二人,一齐锁上,带到一处衙门。问了一回,硬说我公公告我说我把我丈夫害了想官衙门里,原是讲理的地方,还能屈在人吗?说至此处,又呜呜的哭了问官道:不用哭,只要你说出实话。衙门里必要设法子救你这岁数,也不是杀人的人,也是替你抱屈,只是不说实话,也就无法救你阿氏哭着道:说的俱是实言。若伤天害理,一定有报应的说罢,又泪流满,凄惨万分。问官摇首道:不要瞒我所作所为的事情,都知道,只是不好替你说。那一日去行人情,遇见熟人没有?阿氏听了此话,不由的一愣,又流泪道:熟人是有的大舅的亲友,差不多都是熟人,焉有不遇见的理呢。说着,又低下头去,哭个不了问官是话里套话,设法诱供。因为她前言后语,大不相同,乃冷笑了两声道:这样问你还不实说,可是诚心找打。因喝皂役道:掌嘴!一语未了皂役恶狠狠的上来,掌了二十个嘴巴。阿氏是两泪交流,哭不成声,登时把粉脸肿起,顺着口角流血。问官连问半日,方忍着痛楚,按照前供,又细回了一遍。问官拍案道:不要这样装屈,不动刑你也本肯实说。因喝左右道:取麻辫子!皂役应声喳,立时将麻辫子取过,掷于阿氏身旁,喝着道:快求老爷恩典罢!若把麻辫子别上,可禁不起。阿氏听了吓得峨眉紧锁,杏眼含悲,呜呜哝哝的回道:大人不必问了丈夫是杀的问官摇首道:不对,不对。丈夫也不是杀的说出凶手是谁,不干你事,怎么这样糊涂啊。说着,又婉为劝解。阿氏垂泪道:自过门后,丈夫时常打骂我两个婆婆,也是常说我二十七日的前天,洗孝衣的时候,因打了一个茶碗,大婆婆、二婆婆说我一回,当时我并没计较。晚我丈夫,不教我跟随出门,又骂我一顿,也没计较。次日清早,无缘无故的又要揪打。幸有我祖婆母,合小姑子等劝开。大舅家里,逢亲通友,都夸我好。婆婆当着人前,还说我不听话。晚间我公公去了婆婆说大舅家地方,叫我公公带我回去。公公也说家里有事,叫我回去。至送三之后。带我合我小姑子就回家了后来我厨房洗脸,不知被谁打了一杠子,当时昏过去了及至醒来,浑身都是水,才知道我丈夫被害了大家都说是给杀的又见我母亲也来了当时有官人走进,把我母女一齐锁了二婆婆,站在院子里,跟我大婆婆、大婆婆并我母亲,四人拌嘴,也不知何故。只得随到衙门,这就是那一天夜里实在情形,绝没有一字虚假。说着,泪流满面,又磕着响头道:丈夫已经死了活着亦无味,乞求大人恩典,早赐一死。说罢,呜呜的哭个不住。问官见此情形,深为可惨,遂唤左右道:把她带下去,把阿德氏带来。左右答应一声,吆呼阿氏起来。此时阿氏因跪了许久,两腿两膝,皆已麻木。有皂役搀扶着,好容易忍痛站起,带回监去,官人把德氏带上,跪倒磕头,口口声声,只说春英死的可惨,阿氏是被屈含冤,请求究治。问官听了此话,因为正堂有谕,要切实究讯,少不得一面解劝,一面引诱,又一面恫吓,一面威逼,变尽了审判方法,要从德氏口中套出实话。 摸不清其中头脑。只说我女儿年幼,阿德氏眼泪婆婆。不是害人的人。至于她作出什么事来,一概不知。问官听罢,心里犯了狐疑。阿德氏口供如此含混,可见阿氏所供,难免不无隐瞒之处。当时取了供词,令将德氏带下,将原告文光带堂问话。左右一声答应,将文光、托氏一齐带到问官道:文光,儿媳妇,素日品行如何?文光道:肃日她品行端正,并没有别的事情。今竟无缘无故,将小儿杀死,其中有无别故,领催就不知道了问官点了点头。又问托氏道:儿媳妇自过门以来,夫妇和睦不和睦?托氏道:说和睦也和睦,居家度日,那有盆碗不磕的时候,偶然他夫妻反目,究竟也不算大事。问官又点了点头,告诉文光夫妇,下去听传。随后将供词缮妥,先给三堂打了禀贴。又把阿氏口供,誊清了几份,送到各报馆宣布,好令各界人士。详知内容。不想自把连日口供登报之后,惹起各界人士指出提督衙门种种的错谬来。要知是怎么错谬,且看下文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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